约自取,胡、羯我一以当之!”
裴该大喜,赶紧也端起酒盏来敬祖逖:“祖君此言,可见一心为国,毫无私意,该甚敬服。”要知道关西都是一票闻胡丧胆的颟顸官僚,即便联合起来,也不能跟残留于河东三郡的胡汉政权相比,则如此一来,是裴该取弱,而祖逖当强。况且裴该若底定关中乃至秦州,拿下来的土地都可以朝廷诏命自行分配;祖逖即便可与刘琨南北夹击,却因为有石勒这个强大的变数在,三五年内能否击败胡寇都尚在未知之数,实话说得不着太多实利。倘若换了一个人,即便提出此议,也肯定得跟裴该讲讲条件吧,唯有祖逖,千金一诺,竟无丝毫索取。
当然啦,若仅就官位而论,裴该直接给祖逖加上骠骑大将军的头衔,于武人中唯次于大司马,祖士稚暂时也没什么再可索求的了。
因而裴该趁机恭维了祖逖一句,然后凑近些,说:“我正有一事,要请问祖君。”
祖逖说你也别总“祖君”长,“祖君”短的,既无外人,何必生份——“呼某之字可也。”然后——“文约欲问者何?”
裴该“呼”地一下站起身来,两膀用力,就把自己面前的几案给端起来了,迈前两步,与祖逖之案相并。祖逖不禁笑笑:“戎马倥偬,文约气力见长啊。”裴该道声“惭愧”——“如何与祖……士稚相比?”实话说这年月没有三合板,家具全都是实木的,即便小小一具案子,分量确实也并不很轻。
两案相并后,裴该就开始摆弄案上的各种碗、盏器皿——“前朝廷所有,不过京兆一郡罢了,今我既取冯翊、北地,其势稍振,然关中不可不一,扶风、安定等不可不得。待并四郡,必将兵向秦州——南阳王断绝陇道,使西陲贡赋不通,如此岂是长久之计啊?”
祖逖连连点头,但是提醒说:“宗室之尊,无过南阳,文约还当谨慎从事。”
南阳其实是个新王爵,创建至今也才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