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知道自己罪不致死,裴该要想动刀子,不仅同僚们兔死狐悲,都会相劝——除了甄随,那厮大概乐见其成——他自己肯定就先反出徐州军去了。生死关头,谁也不肯引颈受戮不是?
最终裴该决定,将高乐押至辕门前,杖责二十——实话说裴该的灵魂来自后世,还真是不习惯肉刑,然而自将兵以来,发现对待这年月普遍无知识的民众,往往易畏威而不易怀德,还是肉刑最有效,所以军法中虽然减轻了肉刑的处罚,但真不敢彻底将之废除。
同时免去高乐“武林营”督之职,降为左副督,而使陆和代之。才跟高乐一起进来的陆和闻言倒是吓了一大跳,急忙摆手推辞,说自己无论经验、履历和年齿都难当此任——“若都督定要罢黜高督,则当以熊兄继之,末将何德何能,岂敢居此要任啊?”
其实当初阴沟水之战,裴该在仔细询问和研究了战局之后,就认识到陆和的忠勇更在熊悌之之上,早有提拔之意,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而已。如今正好趁这个机会,把陆和给托起来,闻言便道:“熊悌之前归徐州,尚未赶来,卿可暂继营督之职,且待翌日熊悌之来时,再做区处。”
他既然这么说了,陆和也不好再推辞,只得躬身领命。这小子猎户出身,惯常独往独来,并不娴熟于人情事故,但终究高乐待下宽厚,平常与他们熊、陆二副督也很谈得来——那二位本来就是经过高乐选拔、举荐,才得就任副督之职的——所以当天晚上,陆和还是带着金疮药和酒食,特意前去探望高乐的伤势。
陆和反复申辩,说我没有当营督的欲望啊,全是都督硬性点将,我不能不做……希望大兄你不要责怪我。高乐摆摆手:“卿正不必辩解,今日恰巧卿在,若悌之在,则营督之职必落其手……”熊悌之岁数比他们都大,又是“武林营”右副督,顺序接任,怎么也该轮到他吧——“此都督之意也,我知本非卿意。”
然后又对陆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