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石俱焚;还不如先控扼城中,再恭迎裴使君入城,则其必深德我荀氏,家门可无忧矣。”
所以这会儿荀崧就红着脸对裴该说,其实迎你进城来,全都是我闺女的功劳,我虽然有心,然而无力,真没能派上太大用场……惭愧啊,惭愧。
裴该越听越是惊异,心说世间竟然还有这般智勇双全的女子吗?难道说《晋书》所载空穴来风,其实有因,不全然是胡诌八扯?那你闺女是不是叫荀灌娘哪?
嗯,姑娘家的闺名,貌似不方便询问,而至于其年岁……捻着短须想了一想,试探性地问荀崧道:“多亏令爱相救,裴某才不至于为小人所害,可能请令爱出来,裴某欲当面致谢——恳请荀公俯允。”
要是放在一千多年以后,裴该这种要求是彻底的无礼,荀崧就该一巴掌朝他脸上扇过去。但在这年月,男女之防还并不那么严密,而且荀崧也很清楚,裴该嘴里说“致谢”,其实是想质询,相关事情不能只听自家一面之辞,而且具体夺城的经过,也只有实际主持其事的女儿才能对他备悉陈说。
于是略想一想,最终还是点头应允了,说:“如此,裴公请暂移内室。”这大堂上人来人往的,我闺女不怕给你瞧,但不愿意让下人们随便见着尊容,还不如你们内室相见吧——反正不是你家内室,是第五猗的内室,暂时借用而已,也不怕污损了闺女的清誉。
再说了,听裴该方才言下之意,貌似对我闺女挺感兴趣啊,他又尚未娶妻——或者说有过老婆,但如今是鳏居状态——说不定将来两家能够合为一家,那让你提前瞧瞧又有啥大不了的?别人就不成了。
——————————
实话说,裴该再次见到荀氏女,多少有点儿失望。当初惊鸿一瞥,一张极其俊秀的面孔就深深镂刻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但此时再见,荀氏女终于换穿了女装,还薄施脂粉,再朝脸上瞧,也不过中人之姿而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