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写什么《祖氏兵法》的意愿;裴该可比赵括,谈论起韬略来是洋洋千言,时不时还会把自己的想法记录下来,但实际军事指挥能力即便不是零,也还远到不了“名将”的程度。差别仅在于赵括不恤士卒,而且压根儿听不进老爹的话去;裴该却打算等到不必再装纨绔了,就卷起铺盖去跟士兵们同吃同住同训练,以期调教出一支得用的亲卫部队来,而且他对祖逖的谋划是言听计从,还尝试着从中分析出道理,以便将来举一反三。
古代兵法多言其大略,而不及细节——细节问题往往是历代将门的独传之秘,不肯轻易泄露给外姓人知道——现代军事著作则未必适用于古代。所以裴该军事知识是很丰富的,但实际操作经验却近乎于零,他还且得一段时间的成长呢。
别说“火烧博望”只是小说家言了——事实上放火的是刘备,而且那时候诸葛亮尚未出山——就算诸葛孔明初将兵时,打得也未必能有多好看。裴该自认天赋远不及武侯,好在他有自知之明,所以才特意请祖逖留下刘夜堂来担任战役指挥官——我只统筹大略,具体该怎么打,绝不掣肘。
然而对此情况,支屈六却并不了解,他被裴该所惑,将对方看作是诸葛孔明——还恐怕是历史上最后两次统兵北伐,打得司马懿满地找牙那时候的孔明——因此虽然一时头脑发热,答允了张宾所请,可越是接近淮阴县,心中就越是惴惴不安。
他听说淮泗乡中有一家坞堡,本意渡过泗水后便即尝试着发起进攻,倘若裴该率军来救,那便利用骑兵的优势平原决胜,使裴先生种种奇谋妙计都丧失用武之地;倘若裴该不来救,那么自己攻掠一番,也就可以撤啦——回去对张宾有所交待了呀。
谁想到才刚渡过泗水后不久,便有哨骑呼啸而来,到了面前下马拜倒,禀报说:“擒得一人,自称是淮泗坞堡之主,愿为大军向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