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扎得谨肃森严,颇具章法。
扎完营放出斥候,大军便埋锅造饭,吃饭是轮班,裴照身为将领,是最后一班吃饭,刚端起麦饭,忽见斥候预警,然后一声传一声,解除预警,只见一骑不紧不慢,直向大营奔来,正是李承鄞回来了。
裴照见他无恙归来,不由得松了口气,迎上去,早有人牵住了马,李承鄞翻身下马,问道:“顾剑呢?”
裴照说道:“见殿下久久不归,他便回城去打探消息了。”又问,“见到九公主了?”
李承鄞点点头,说道:“见到了。”
李承鄞说道:“满脸稚气,看着并无半点心机,不过是个半大孩子罢了。”话说到这里,他忽然想到清水波漾下洁白的肌肤,只觉得耳根发热,好似撒谎一般不自在,于是弯腰进帐篷,口中只说,“好饿,快拿麦饭来吃。”
裴照自没有觉察他的异样,他们此番远来,所谋甚大,西凉公主若是个没有半点心机的人,那就再好不过了。
连日赶路,人人都是风尘仆仆。不过军中全是男人,也无甚讲究,遇见水便下河洗澡。大营驻扎在河边,河水本是雪山上雪水融化汇聚而成,虽然六月里,仍旧寒冷彻骨。暮时洗沐,一群羽林郎纷纷跃入河中,个个冻得龇牙咧嘴,哇哇怪叫。裴照却和李承鄞比试泅水,两个人浮浮沉沉,在河里游得远了,过了好半晌仍未得出胜负。羽林郎最喜这等搏戏胜负之事,纷纷喧哗叫好,拿小羯鼓击了点子,沿着河岸一路追下去,呐喊助威。只是河水徒然湍急,两人被水流冲得疾快,天又渐渐黑下来,反倒是河岸上的人渐渐追不上了。
到最后,到底是裴照获胜。李承鄞力竭,呛了两口水,裴照反手将他拖起,两个人拣了个浅滩,合力蹚水上岸,裴照回头,遥遥只见远处星星点点,想必是羽林郎们点了火炬,正往这里追寻。
裴照与李承鄞筋疲力尽,不由得皆倒在河岸草地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