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坐在浴池旁,哼唱着小曲,解开自己的裙子,又是随手往后一扔,李承鄞看那条裙子被抛掷打在帘上,又坠落于地,方知她根本没有觉察,只是脱衣信手乱掷而已。
少女站起来,阳光将她光裸的躯体照得熠熠发光,李承鄞不敢再看,只觉得心怦怦跳,连忙转身隐入帘中,可是苇帘隐约透光,只听水声哗啦一响,他再从帘隙间望去,少女已经跃入水中。
她的长发铺散在水面,便如水草一般,水汽氤氲,映得她一双眼眸便如同浸透了水的黑葡萄一般。她一边洗澡一边唱歌,举起手臂来擦拭,雪白的胸口便被轻漾的水拍打着,露出美好的弧度。
李承鄞屏息立在帘后,只听她唱什么狐狸,什么沙丘,颇是快活。
中原的礼法禁严,李承鄞平生所见,都是规行矩步的大家闺秀,或是后宫谦谨贤淑的娘子。从来没见过如此天真灿烂的少女,只觉得她无忧无虑,简直像天上一只小鸟儿一般。
她唱了一会儿歌,侍女来添热水,恭敬地向她行礼:“九公主。”
那九公主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侍女替她收拾地上的衣物,说道:“九公主,莫要将衣服乱扔啦,王后看见,又要骂我了……”
侍女拾起半边红云——那本是一件上裳,她惊奇地“咦”了一声。
“怎么啦?”
“这衣服怎么破成两半了?”
而且破裂处如此整齐,倒像是人用利剪一齐绞断,不像是被无意撕坏,侍女满心疑惑,随手拨开帘子,帘后长窗半开,只有金灿灿的阳光洒满一地。
裴照率了骑队,在雪山脚下背风面河的隐蔽处扎营。此番西来,李承鄞奉旨领了东宫的三千羽林郎,那些羽林郎尽皆是勋贵子弟,又是首次出京戍边,携了猎鹰细犬,兴高采烈便如游猎一般。幸好裴照弹压得住,一路西行,边行军边调教,等到了西域,竟也操练得像模像样,这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