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睡去。他睁着眼睛,望着漆黑的顶棚,听着窗外干燥又疲惫的风声紧一阵慢一阵地吹着。父亲频频地起床到外面小解。父亲有一个毛病,每逢遇到什么激动或需要思考的事,他的小便就非常的多。父亲频频地起床小便,深谙我父亲的母亲就看出了父亲的心理,母亲望着躺在身边的父亲问:“玉坤,是不是又要打仗了。”父亲就激动地答:“快了。”这时我母亲翻了一个身,眼泪就流了出来。她怕父亲看到眼泪,母亲蒙住头,在被子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母亲在心里祈祷般地说:“老天爷呀,可别再打仗了......”
我父亲不知道母亲想这些,仍独自地兴奋着,更勤奋地起来到外面小解。
很快农场里开始军训了,先是每个人手里发了一杆卸掉枪栓的长枪,于是每个人出工劳动时,都把这杆没有枪栓的长枪背在身上。田间地头休息时,柴营长就组织这些人操练。刚开始,除父亲和一少部分渴望战争的人积极响应之外,其他人似乎都不那么热情。柴营长渐渐看出了苗头,这些人大都是军人出身,资历比自己都老,自己要想把这些人组织起来,还要靠一种手段。柴营长这时就想到了我父亲。在这些人中,论职务我父亲最高,军区的副参谋长,论资历也差不多最深,13岁就参加了抗战。
于是柴营长就向上级打了一份报告,把农场的情况及自己的打算一同报了上去。上级又调去了我父亲的档案,研究完我父亲的档案之后,没有在档案里看到任何污点,那都是战争的辉煌。唯一有缺点的就是那次镇压了武斗的两大派。上级果断地下了批示,任命我父亲为边防农场战斗副总指挥,总指挥自然是柴营长。柴营长接到红头文件之后,便把我父亲找到了营部。柴营长一见我父亲,让通讯员又是端凳子又是倒茶。柴营长捉住了我父亲的手,几分热情几分敬畏地说:“老师长,就看你的了。”说完把那份红头文件推到了我父亲面前,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