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老师期待尝试,已经进入了科学家的痴迷状态。作为学生,他不能唱反调。但作为夏早早的经治医生,他有义务提醒家长所享有的权利。即使是钟先生本人,出于各方面的周到考虑,也会一再这样慎重协商。
“我为什么要拒绝?”女人大口地喝着竹筒盛着的饮料,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不再像一个淑女,而是十足的原始人。她的眼睛有磷火一样的光芒跳动。
“因为……它几乎是……闻所未闻的。要担很大的风险。”魏晓日坦诚相告。
“谁要担很大的风险?”抹抹嘴边的泡沫,女人反问。这并不是因为她听不明白,这其实就是她的回答。
魏晓日也不是不明白这门话的含意,但他不愿放弃最后的努力,强硬地明确地要求道:“你。”
“那么我的女儿呢?她是否会有更大的风险?”卜绣文歪着头问,这使她显出一种不相称的蒙昧之态。
“她的风险起码不会比现在更大。”魏晓日如实作答。
卜绣文朗声一笑道:“那么,这件事还会有什么其他的选择吗?您说呢?魏医生。
我觉得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魏晓日哑口无言。不单是卜绣文义无反顾的话语,更是她整个身体和面容所呈现出的决绝,还有他自从认识她以来,就从未见过的明朗笑容。那里含有一种视死如归的从容。他终于认识到——面对一个把女儿视作生命的母亲,你无话可说。你还能说什么?
你还能希望她说什么?!
事情就这么走下来了。魏晓日突然觉得自己的胃,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被一堆莫名其妙的树根草叶,填得死死的,再无缝隙。
“那好吧,我把你的态度报告给钟先生。我已经吃饱了……”他说。
“可我还没吃呢。”卜绣文说。
服务小姐端来一个红陶的浅盆,轻启朱唇报道:“半坡鱼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