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贩夫走卒乡志野谈,当不了回事,妥娘即使说错了,也不过落个妇人无知之罪,倒是吴相公,可真应该特别慎重,你交往的不是些大人先生,就是国子监的学生,他们都是四民的表率,拿你的话当了真,再传播出去,影响就大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以后一定特别注意。”
他倒是个很坦率的人,知道自己错了,立刻就认错,不过经此一来,宴会的气氛就破坏了,好几个人都有坐定不安的样子。
卞玉京最可人意,也是最善于察言观色,笑着道:“香君,你别像股牛皮糖似的,黏在侯公子身上了,有什么体己话,你带他上媚香楼,慢慢的去谈吧!”
夏允彝也趁着机会道:“正是!正是!今天原是我们介绍香扇坠儿结识方域的,现在看情形,他们两个人是十分满意了,我们也不必再讨论了,大家散了吧!”
主人一提散席,好几个人都有如释重负之感,纷纷告辞了。
李贞娘见陈定生也要走,扯着他的袖子道:“你也不多坐一下。”
吴次尾居然不否认道:“是的!是的!若非朝宗一顿棒喝,我真是还会一直糊涂下去,造的孽就大了,澡堂子里去不去倒没什么,我倒真想跳下秦淮河里去,好好地冰一冰,冷静一下自己。”
郑妥娘又犯了疯病,道:“吴相公,你真的要跳进秦淮河的话,我一定陪你跳下去,我也该凉一凉。”
柳麻子笑道:“吴相公,你真要凉凉心,可不能跳进秦淮河,这儿的水只会叫人热,你想想,三舟画舫,几许红妆?六朝金粉,这数百年来多少风流阵仗,尽付秦淮,这河水怎生得凉,再加上妥娘这个熟人儿,泡在一起,怕不把河水都煮沸了。”
他连唱带说,还带着手势比划,把大家又都引笑了,出奇的是郑妥娘,居然没跟他顶嘴,只是看了他一眼,倒使他有点不安,缩着头走了。
别人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