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有一丝歉疚,“等战局稍定,我便接你回京,不会让你等得太久。”
我怔住,退开一步,定定看他,“你不要我同你一起?”
“這一次不能。”他自袖中取出一封信函,递到我眼前,“左相的信,你现在可以看了。”
是那封父亲的家书,昨日他不肯给我,要我出游归来再看的。
我一时恍惚,心中有片刻空茫,接过那信函却没有勇气拆开。
当我知道他要南征,没有半分迟疑,也未曾想过战事之凶险,只觉得与他共同进退,是天经地义之事。更何况京城还有我的父母亲族,他们还在謇宁王大军的虎视之下,逢此危难之际,我是王氏的女儿,总要与我的家族生死与共,患难同当,断然没有退缩之地。
“我要回京。”我冷冷抬眸,与萧綦的目光相对,“你休想留我一人在此。”
他望住我,缓缓道,“明日一早,你就启程去琅琊。”
“琅琊?”我几疑自己听错,他説琅琊,怎会莫名提及我们王氏故里。
“长公主已经前往琅琊。”萧綦轻按住我肩头,“你应当与她同往。”
——母亲竟在此时前往琅琊故里,這突兀的消息令我呆住,隐约想到了什么,却又一片惶然……手中那薄薄一封信函只觉重逾千钧。
拆开熟悉的文锦缄札,一目十行看完,我竟一时拿捏不稳,素笺脱手飘落。
萧綦一语不发,只握住我肩头,默默看我。
父亲只在信里説,母亲身染微恙,宜离京休养,已携徐姑姑远赴琅琊故里。此去路途遥远,她孤身一人,思女心切,盼我能与她相聚。
我掩住脸,心里纷乱如麻,却又似浸过雪水一般清冽明白。
母亲,可怜的母亲,在這剑拔弩张的当口上,竟然没人想到过她的处境,连我也几乎忽略了过去。谁会在意一个侯门深闺中的妇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