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暗人行刺豫章王——這一切,都给了萧綦出兵南下最好的理由。宁朔驻军训练有素,军威严整,粮草缁重齐备,萧綦留下二十五万驻军留守边塞,亲率铁骑劲旅十五万,三日之后,挥戈直捣京城。
我随萧綦登临城楼,检阅三军操演。
這已不是我第一次目睹他麾下军威,然而,当三军举戟,齐声高呼,马蹄卷起满天沙尘,滚滚如雷霆动地之际……我再一次被這铁血之景震撼,一如三年前在朝阳门上。
我回望萧綦的侧颜,见他玄色战袍上的绣金蟠龙纹章,被夕阳染得粲然夺目。
今时今日的萧綦,羽翼已丰,剑锋也已霍然雪亮。
宁朔的长空朔漠虽辽阔,只怕已容纳不了他铁骨铮铮,雄心万丈。
是夜,我吩咐玉秀整理行装,准备即日随大军一同南下。
玉秀第一次离开宁朔远行,便是随军出征,当下又是紧张又是雀跃。
我见她收拾了许多厚重衣物,不由笑道,“越往南走越是温暖,到了京城就再穿不着厚重之物,這些都不用带了。”
身后却听得萧綦的声音淡淡含笑道,“都要带上。”
他大步走进内室,甲胄未卸,侍婢们慌忙躬身退下。
我笑吟吟看他,“這你便不知道了,此时若在京中,已经是纱袖罗衣,霓裳翩翩,谁还要穿得這般笨重难看。”
萧綦没有説话,只望住我,那目光看得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我上前帮他解开胸甲,笑着揶揄道,“回府也不换上常服,這么冷冰冰一身很舒服么。”
“你在想家。”他握住我的手,目光深深,“很想回到京中,是么?”
我微窒,默然别过头去,心中最不愿碰触的念头被他一语道破,一时有些黯然,只得勉强笑了笑,“反正就要回去了,倒还有些舍不得宁朔。”
他伸手抚过我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