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阳告诉她,“这里再坐几个人也不会有危险。”
纪忆哦了声,轻拍了拍树干,觉得好玩。
“我就生在这里,”季成阳的声音,也轻下来,“母亲在我一岁多去世,五岁的时候,我被从北京来得人接走。”
“那……之前呢?季爷爷为什么不来接你?”她轻声问。
“那之前父亲工作变动比较大,他又不想搞特殊化,所以家里所有的孩子都在原籍居住,都是81、82年才先后到北京团聚,”他简单地告诉她,“我父亲,也就是你季爷爷,在解放前有过一个妻子,后来去世了。我母亲是他第二任妻子,和他年龄差很大,所以我和季暖暖父亲、还有几个你见过的叔叔、阿姨年龄相差也大。”
纪忆恍然。
年纪那么小,独自在这里和姨婆在一起,肯定会觉得自己是被抛弃的。
她没有季成阳的记性这么好,但还是记得,很小的时候,每次爸妈来看过自己再走,自己都哭得不行,觉得下一次见面好遥远。
“上次和你来,是想带姨婆去经济条件比较好的地方养老,”他继续说着,“虽然她一直有收到生活费,但这里毕竟不太发达。”
“她没同意是吗?”纪忆猜测着。
“对,她从没离开过这个地方,也不想离开。”
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们之间身上落下斑驳的影子。
简单的对话就如此结束了。
纪忆猜,他肯定很遗憾,没有做一些实质的事情来报答养育之恩。她从小就不会安慰人,习惯倾听,尤其现在对着的是季成阳,这个她从小到大都认作精神依靠的男人,更是无措。
于是,就这么安静坐着,陪着他。
坐了大概十几分钟,又觉得太过安静了,绞尽脑汁想了个不痛不痒的话题:“我昨晚又做噩梦了。”昨晚落脚的地方是个挺干净的小旅店,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