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骆驼的耐心得到了回报。第一头小猪仔露出了它的小小的脑袋。不是黑色的,是白色的。黑母猪在用劲。当小猪仔的脑袋到了脖子那一把的时候,老骆驼伸出手,把小猪仔抓住了。他的嘴巴张了开来,他眼角的鱼尾纹一根一根的,放出了毛茸茸的光芒。他在拽。他的手是有力的,但更是柔和的,有一种极度缓慢的节奏。他的手与黑母猪的努力之间有了悄然的配合,是事先商量好了的那种默契。现在,小猪仔的身子出来了,热气腾腾。老骆驼的嘴巴越张越大,已经到了吃人的地步。而老骆驼却浑然不觉。小猪仔的身子越来越大,老骆驼腾出一只手,托住了,最终,是两条并在一起的后腿。老骆驼轻轻地一拉,第一只小小的猪仔就诞生在老骆驼的掌心了。老骆驼悄悄地把这只头生的小白猪放在了稻草上,轻轻地剥开了它的胎衣。用稻草擦了又擦。老骆驼望着它,无声地笑了。他的目光是那样地和蔼,简直就是慈祥。老骆驼拨了一下小白猪的腹部,看见了,是一条小公猪。老骆驼说:“还是你有福气啊,是大哥哥。你有福气。水。端方,水。”端方掉过头,匆匆打好了热水,端给了老骆驼。老骆驼拿起抹布,把手伸进了水里。他要好好地给小猪仔擦一个热水澡呢。可老骆驼突然就是一声尖叫,端方吓了一跳,黑母猪也吓了一跳。再看老骆驼的手,他手上的皮肤变起了戏法,浮起来了,像一个气球,越吹越大。最终变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水泡,半透明的,直晃。端方这才明白过来,他端过来的水是滚开的,还没有兑凉水呢。老骆驼疼得直哈气。端方惭愧至极,内疚得要命。老骆驼说:“没事的,给我送点凉水过来。”老骆驼把他的手浸在了凉水里,用凉水镇。老骆驼说:“端方哪,幸亏我没有莽撞,要不然,小哥哥的命可就没了。”老骆驼拧起了眉头,说,“疼。实在是太疼了。”端方只好把他扶到了一边,点了一袋烟,送到老骆驼的嘴里去了。老骆驼让开了。端方说:“实在是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