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方一路踉跄,一路摇晃。摇来晃去把端方的豪迈给摇晃出来了,端方突然乐观了,无比地自信,认准了自己可以闯过这一关。端方都想好了,预备好了腹稿,等到了大队部,一见了面,端方就大大方方地对吴支书说:“蔓玲,祖国需要建设,但更需要保卫!”
端方的腹稿其实并没有派上用场。端方推开门,还没有站稳,就打了一个酒嗝。利用打嗝的工夫,端方瞥了一眼桌边的狗,狗被拴得很妥帖,看起来吴蔓玲已经把它打理好了,不会对端方有什么威胁了。吴蔓玲并没有坐在凳子上,而是坐在了床沿,她的左侧放着一盏罩子灯,灯光照亮了吴蔓玲的半张脸。虽说只有半张脸,端方还是注意到吴蔓玲在这个晚上的异常之处。吴蔓玲一下子整洁了,看得出,精心地拾掇过了。头发是一丝不苟的,整整齐齐地梳向了脑后。前额则是一片疏朗的刘海,可以清晰地看得见梳齿的痕迹,当然,还有水的痕迹。而领口也用心了,是中山装的领口,风纪扣扣得严丝合缝,对称地贴在脖子上,里头还压了一圈雪白的衬衣领,若隐若现。吴蔓玲的两只手放在大腿上,在床沿坐得很正,安安静静的,有一股子说不上来的妩媚,但更有一股子逼人的英气,逼人了。端方只看了一眼,肚子里的腹稿在刹那之间就忘得干干净净,傻傻地望着吴蔓玲。看了半天,端方终于看仔细了,吴蔓玲一点点都没有咄咄逼人,相反,是难过的样子,哀怨得很。吴蔓玲终于说话了,她说:“端方,你怎么做得出来?”
这句话没头没脑了。端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咽了一口,酒已经醒了一大半。吴蔓玲说:“端方,我一直在等你。你的事情,你怎么能叫别人来替你说。——就好像我们的关系不好,我和别人反倒好了,就好像我们不亲,我和别人反倒亲了。”
这几句话吴蔓玲说得相当的慢,声音也不高,但是,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都打颤了。她的话一下子就带上了伤心的色彩。显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