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要紧的就是把糖的味道给煮进去……我今年这个莲子茶就没吃好!”他伸出一双手虬曲作势,向沈太太道:“岂但莲子茶呀,说起来你都不相信——今年我们等到两点钟才吃到中饭,还是温吞的!到现在还没有个热手巾把子!这家里简直不能蹲了!……还有晚上没电灯这个别扭!”紫微道:“劝你早点睡,就是不肯!点着这么贵的油灯,蜡烛,又还不亮,有什么要紧事,非要熬到深更半夜的?”霆谷道:“有什么要紧事,一大早要起来?”
紫微不接口了,自言自语道:“今天这顿晚饭还得早早地吃,十点钟就没有电了,还得催催全少奶奶。”沈太太道:“这一向还是全嫂做菜么?”紫微又把烧饭的新近走了那回事告诉了她。沈太道:“还亏得有全嫂。”紫微道:“所以呀,现在就她是我们这儿的一等大能人嗳!——真有那么能干倒又好了!我有时候说说她,你没看见那脸上有多难看!”沈太太连忙岔开道:“您这儿平常开饭,一天要多少钱?”紫微道:“六百块一天。”霆谷道:“简直什么菜都没有。”沈太太道:“那也是!人有这么多呢。”紫微道:“现在这东西简直贵得……”她蹙紧眉头微笑着,无可奈何地望着人,眼角朝下拖着,对于这一切非常愿意相信而不能够相信。沈太太道:“可不是!”紫微道:“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啊!就这样子苦过,也不知道能够维持到几时!”仰彝驼着背坐着,深深缩在长袍里,道:“我倒不怕。真散伙了,我到城隍庙去摆个测字摊,我一个人总好办。”他这话说了不止一回了,紫微听了发烦,责备道:“你法子多得很呢!现在倒不想两个出来!”仰彝冷冷地笑道:“本来这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呀。真要到那个时候,我两个大点的女儿,叫她们去做舞女,那还不容易!”紫微道:“说笑话也没个分寸的!?/p>
门一开,又来了客,年老的侄孙湘亭,湘亭大奶奶,带着女儿小毛小姐。湘亭夫妇都是近六十的人了,一路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