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读到的东西,慢慢的浮了起来。
那是些关于失误动作的精神分析,一种利用表面微不足道的痕迹,挖出深埋在地下的根须的方法。
昏昏沉沉间,秦桑的大脑却没有休息,而是在水面下继续运行着。于是,秦桑想起了自己刚干过的一件蠢事。那是一个口误,发生在前天。
那天他去赴个饭局,走进包房的时候一桌人只到了两个。
“看样子我到早了。”他说。
可是话到嘴边,竟说成了“看样子我得走了。”
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口误,所以四十多个小时后,秦桑已经几乎忘记了这次小洋相,弗洛伊德让他又一次想起这件事。
重新记起来的时候,秦桑很自然的明白了当时自己为什么会那样说。因为这本书上有一个近乎一模一样的案例。
曾经在英国下议院发生过这样一件事。当时的议长在主持一次会议时说道:“先生们,我看今天法定人数已足,因此,我宣布散会。”弗洛伊德说,这位议长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口误,是因为他心里并不情愿主持召开这次会议,一直想着早些结束。
弗洛伊德说得没错,其实秦桑并不想去那个饭局。
局上有两个所谓的艺术家,秦桑在心底里不是很瞧得上他们。嘿,肚子里没有几两干货,却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是艺术家。偏偏这种人,如今特别吃得开。此外,桌上更有几个很会劝酒的家伙,一端起酒杯就发疯,仿佛不灌倒几个,就浑身的不自在。
那一天,坐上出租车的时候秦桑心里还在犹豫,他和司机同志打了个招呼,摇下窗点上根烟。于是下车走进酒店大门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心爱的zippo打火机丢在车上了。没有要车发票、忘了看车牌,就连是哪家出租公司的车都想不起来了。
走进包房的时候,秦桑正翻江倒海地懊恼着,他觉得自己本就不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