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他已经把烟抽完,将烟头扔在一棵行道树下。我以为他终于要开口,却不料他又点上了一枝。
有本事你把我送你的一条烟都抽完也不开口,我在心里想。
然后他开口了。
“这精神病院啊,文革的时候就有了。那一阵子,被逼疯的人不少啊,我二舅就是被送在里面,也是自杀死的。这不稀奇,精神病院嘛,当然自杀率高啰。到了八几年的时候,隔一两年,那儿就会有病人自杀,最高的一年,八九还是九零年,一年里自杀了两个病人。这还是死成的,没死成被抢救回来的,那就多了。这都正常,精神病院都这样。”
他说到这里,停下来走进路边的熟食店,又买了一份猪肚子。
“九一年的时候,精神病院的老院长退休了,调了个年轻的新院长过去,三十多岁,叫金斌。这个人啊,是我们武夷山市本地人,大学考出去以后,毕业就在福州当精神科医生,被市卫生局当人材引进回来了。我们武夷山市虽然小,但是能当精神病院院长,管着几十号人,还是很不错的待遇。他过来以后,有一些新的措施,其中一条,就是让医护人员,得走近病人,努力听听病人的那些个疯言疯语,不要不耐烦,说是这样有利于治疗。他还发明了个称呼,叫什么体验式疗法,嘿,合着他是拿一整个医院来做他的医学实验来了。九一年精神病院没死人,九二年就不对了,头七个月里死了四个,两个是病人,还有一个医生一个护士。”
“这我知道。”我说:“南平市精神卫生中心还专门派人来评估过医院工作人员的精神状态是吧。”
“你知道的倒不少。那种评估能有什么结果,吃顿饭喝顿酒,还不是一切正常。那两个评估的人也没落好,后来背了处份。哎扯远了,那个金院长啊,胆子不小,或者说他是在改革创新之路上越走越远,刚刚通过了评估,马上搞了个开放参观。”
我立刻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