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三幢感染区。有一家要大米,开门的男人头发潦乱。
“医生,其实我什么都不缺。”他定定地望着我:“我只是想当面问一问你,我的妻子和女儿怎样了。”
我扔下米落荒而逃。
这是让我无法喘息的一个半小时。
十二点,杜琴来到了和我们约定的小餐厅。
她坚持吃完点的台式卤肉饭再说,并且只吃了一半就不动了。
“回忆那事情很难受,我怕自己犯恶心。”她又喝了半杯红茶,才开始叙说。
二零零五年八月十九日,一篇名为《芮金医院惊现奇迹,致命绝症莫明康复》的新闻刊登在上海晨星报社会版后的第二天上午。
杜琴去为这篇报道的主角查房,在她的感觉里,老头子已经完全好了,难怪他这几天总是吵着要出院。
特护单人病房的门关着,杜琴扭了一下门把手,锁上了。
她敲了敲门。
里面没动静。
她敲得更大力,开始用力转门把手,并且开始叫喊,病房里依然寂静一片。
杜琴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她回忆了一下,确定病人没有出院,就准备去找护士长拿钥匙。
她的手刚放开把手,门就被猛地向里拉开了。
杜琴吓了一跳,站在她面前的是个庞大的身躯。
她认得这个胖子,是程根的儿子,叫程伟平。
“查房。没事干嘛锁门啊!”在医院里,她可不用顾忌这些使用特护病房的人有什么贵气的身份,尖着嗓子大声说。
“不用查房了,再也不用查了。”程伟平低低地说着。
“你让开。”杜琴皱起眉毛。
程伟平往旁边让了条缝,杜琴推了一把,挤进去。
程根躺在床上,瞪着眼睛,脸色铁青,张着嘴巴,吐出半截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