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他的眼珠外凸,脸扭曲着,鼻孔张大,咧着嘴。刚才那一声叫喊很快就哑了,现在从他嘴里发出的只有“嗬嗬”,像野兽一样。
护士立刻向后退去。
“快退出去。”伦勃朗挡在我身前,反手推我。
我刚退到门外,就听见“砰”地一声闷响。
血从门里冲天而起,化作红雨落下来,淋在我身上。一团不知什么东西在我肩头碰了碰,弹落到地上。
“拖把,需要三根拖把。”
“先拿扫帚和簸箕来,地上要扫一扫。”
“水龙,水龙在哪里……”
我听见叫喊声响起,身边人来人往,变得热闹起来。
我只是呆呆站着,看着血从面罩上慢慢往下流,木然无语。
那天回到家,我洗了两小时的热水澡,还是觉得身上有血的味道。
接下来的日子我再没去过那块黑布的后面。这样的经历有一次就已经足够了。只是我在对着外面隔间里的人时,也总想到那篷血雨。
“为什么你总是不喜欢笑?”我问何夕。
还是那个酒吧。我天天都会来这里,每次也都会看见她。
其实自从我进了莘景苑,也很少有笑容,每次看到外面的世界里人来人往,却不知道巨大危险近在咫尺,心里百味杂陈。不过和何夕在一起的时候,心情又有不同,要放松得多,也容易笑出来。
我知道为什么。
“就是对着那些快要死去的病人,我也没见你笑过。虽然大多数时候我已经麻木了,但总还是尽量挤出笑容给他们看,让他们觉得还有希望。”
“没有希望。”何夕喝了一小口啤酒说。自从那天之后,我们就都只喝啤酒,并且适可而止。
“可是医护人员的天职就是给病人希望,哪怕是虚假的。”我坚持。我希望何夕在工作的时候可以对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