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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的,耸起肩膀说道。

“你二叔怕不怕老婆?”我笑道,“听说客家男人都是怕老婆的呢。”

“二叔么?二婶吼一声,他吓的脸都发黄,你说他怕不怕?”吴敏笑道,“二婶家是新竹的客家望族,那家碾米厂就是她的陪嫁。二叔光棍一条,站在二婶面前人都矮了一截。我跟他同病相怜,每天总要挨二婶一顿臭骂,从饭桌上骂到饭桌下。我在二婶家那几年,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我最记得,我二婶把我母亲赶出去的那天晚上,把我叫到她房里去睡,睡到半夜尿胀了,又不敢起来,怕吵醒她,只好溺在裤子里——”

“可怜,”我摇头笑叹道,“象个小媳妇儿似的。”

“有什么办法呢?”吴敏抽了一口烟,“谁叫自己的老爸老母不争气?老爸坐牢,老母偷人——跟碾米厂的工人睡大了肚皮,让二婶一路推出大门外去。”

“你后来见过你母亲么?”

“我没有见着她,”吴敏摇摇头,“不知道她在哪里,只听说她嫁给那个工人了,大概过得还不错。”

“阿青,”吴敏沉思了片刻,把烟按熄,突然叫道,“你听过有人戒赌砍指头么?”

“有呀,”我笑道,“有些人还砍去两三根呢!”

“我那个赌鬼老爸就是砍去九根指头,还剩一根他也要去摸牌的!”吴敏摇头笑叹道,“他跟台湾人赌三公可以三天三夜不下桌子。他的一生就那样赌掉了。不是我说句狠心话,我老爸关在台北监狱里也就算了,在那里我还可以时常去看看他,照顾他一下。现在放出来,不出三个月,他的赌性一发,天晓得又会闹出什么事故来?阿青,人生为什么这么麻烦?活着很艰苦呢!”

吴敏望着我满脸无奈地笑道。

“艰苦莫人知呀!”我应道,“难道你又想去割手不成?小玉说过,‘下次吴敏割xx巴,小爷也不输血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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