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的东西仿佛都在远处,在一块玻璃的另一边。
也许你会说,我应该自己发展同志,自己开创一方天地,像张蔚林一样。
说起这个我就感到惭愧,因为我太缺少张蔚林的英才雄略和非凡的胆识,以及梦一般的组织才能,我是一只手,需要放置在一个身体上才能发挥作用。
我在一幢沉重的八角楼里长大的,10岁还不敢一个人上街,害怕黑暗,常常把风的声音幻听成狼的呜咽。
我忠诚、老实、细心,具有常人没有的忍耐性,也许可以成为一个上好的哨兵、秘书、副手,但让我来指挥甚至组建一支队伍那是困难的,因为我的手在悬空时缺乏活力.
第55节:一只困兽
正是在那段时间,我强烈地感到了自己性格上的缺陷,我现在能这么清醒地剖析自己正是因为当时的经历让我痛苦地认识了自己。
生活总是不断地帮你认清自己。
每当我想起这段岁月时,我总觉得羞愧,这是我这辈子里最最暗淡而难堪的岁月。
也许我可以用当时环境恶劣的事实来开脱自己,原谅自己,但我不需要原谅,我需要惩罚,咒骂,因为我让延安失望了。
我对延安的忠诚,我的信念,我的理想,都使我失去了原谅自己良心的理由。
我恨自己!起码恨自己那段暗淡的岁月。
你可以想像,那时候我是多么需要同志配合,或者让我配合他。
我知道,我这只手只要有支撑点还是十分灵巧而有力的,我是一个上校军衔的副处长,我手头的油水足能养活成千上万的革命同胞。
然而现在它在我手里发臭、霉烂,不可驱散的毒气吞噬我们的同志,也吞噬了我。
我心急如焚,我望眼欲穿,我成了一只困兽,在可怕的焦渴中捱时度日,白天我坐在死气沉沉的办公室里,翻阅无穷无尽的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