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多磨蹭一会儿,慢点儿经过,好多打量一下周围。
路遂人愿,比天遂人愿还叫人乐啊!
止上路五号,哇,好大、好厚的铁门啊,好高、好深的围墙啊。这哪像个单位嘛,从外面看怎么看都像哪户豪门人家的大宅子,难怪我们以前找不到啊。老钱推着车走,四下打量着,寻找徐州信中描述的那道门。
哦,前面不是有根电线杆嘛,可能就在那儿。
上去看,果然有一扇横拉的单铁门——铁定就是它了!老钱前后顾看,发现没有人,遂夸张地大叫一声啊哟,把车撂翻在路上,人也躺倒在地,操爹日娘地骂天,骂地,骂路,骂电线杆。
徐州闻声,从小铁门的门缝里往外瞅,发现有个人气恼地坐在地上在操祖宗骂娘,眼睛却顺着电线杆方向骨碌碌乱转,心里明白了大半,便拉开门出来看。
“你怎么了?”
“他娘的,摔了一跤。”
“没人碍你,骂什么娘。”
“徐州同志,我是娘家来的……”
徐州这样子太好认了,保准错不了,老钱索性直截了当地摊了底牌,令徐州又惊又喜,四面察看。老钱扶起车,扶车的同时故意把链条弄脱,然后将车靠在电线杆上。车上承载了两大包邮件,光靠电线杆支撑不住,徐州便趁机上前帮他扶着车,这样两人基本上是交头接耳了。
就这样双方把该说的说了,该约的约了,以后只需“照章行事”即可。两分钟后,老钱弄好车后又哼起小调,上了路。徐州目送他离去,心里想,这下我终于再也不需要往伤口上撒石灰了。接着又想,以后可以随时与组织联系了,难得啊。这叫苦尽甘来,人世间还是有公平的一面的。
这一天,徐州想了很多。从当年在丰都教书写字,到偶然认识天上星,到宣誓加入共产党,到赴前线参加抗战,到江宁大战,一点一滴恍如隔世,仿佛已经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