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样猜想罢了,谁又敢说一定是这样的。清秋以前常和我说,玉泉山昆明湖一条好水脉,假使要寻死的话,最好就死在那里。我还笑着说,无论那地方怎样好,死了也不得一个好死。她就大驳我一阵,说死就是一个死字罢了,还有什么好死坏死?而且古来高明的人,死在水里的也很多,什么屈原啦,什么李太白啦,说了许多,我也闹不清楚。当时我虽知道她是一种牢蚤话,议论很是奇怪,所以记在心里。于今用事实一引证起来,竟是很有几分可信的了。”金太太手上拿了一把小芭蕉扇子,慢慢地在胸面前招着风。点点头道:“这话也很有几分近情理,她那种人,这种事会作得出来的。”燕西道:“若果这话靠得住,这也没有难处,到了明天,我可以自己跑到城外去调查一趟。假如她是如此下场,以前一切的事,不必提了,我私人所分得的钱愿拿了出来,和她办理善后。”敏之望了他,想带一点冷笑,但是立刻又把这笑容收起来了,就对他道:“哦!若是她有了不幸的事情,你就要拿出钱来,和她办理善后。若是她并不见得有这种事情哩,那末,你就还是不管她的事了?”燕西先看了金太太一眼,见金太太的颜色,还是和平常一样。然后向敏之拱拱手道:“你说这话,我真有点受不了。我这人倒好象是成心望她死,等她死了,再来给她风光一下子,作个好人,是也不是?”敏之道:“是与不是,我哪里知道?不过你自己说话,有些前后不能关照,露出马脚来了。我既不姓冷,我又不是清秋的表姐表妹,她走得远远的去了,难道我还会帮着她说你什么不成?”敏之越说越急,说到后来,脸色都变红了。金太太道:“这种人你还说他作什么?他有了他一定的主意,旁人说他,也是枉然,白费一番气力,他又知道什么好歹?”敏之低了头望着地上,只冷笑了一声,并不再说什么。燕西虽然觉得敏之的颜色和言辞,都过于严刻一点,然而有老母在当前,看那样子,是不会帮着自己的。再要申辩两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