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手上拿着帽子,走进包厢里来了。他见了陈东海,就是一鞠躬,东海和他握着手道:“我早认识你,好几次看过你在台上梵呵铃独奏。”柳岸笑道:“见笑得很!”东海笑道:“我非常之羡慕你的生活。你春夏秋冬,过得都是爱情生活呀。”柳岸笑道:“谈不到,不过和一班孩子们天天接近罢了。”东海道:“明天请你吃饭,你可要赏光。”柳岸笑道:“一定来的,我还要指挥他们,不能多奉陪,明天再谈吧。”于是和东海握手而别。如此一来,东海和这歌舞团的团长,发生了直接的关系了。心里一得意,脸上就不住地发生着笑容。蔼仁也借了这个机会,只管在一旁凑趣,总是说士毅会办事。
一直把歌舞看完了,东海笑向士毅道:“老洪,你说实话,你和常青有什么关系?”士毅道:“四爷不要多心,我和她实在没有一点关系,不过和她的父亲是朋友罢了。”东海道:“她家里是一种什么情形呢?”士毅道:“瞎!那就不用提了,简直穷得没有言语可以形容。她父亲是吃斋念佛的居士,她母亲的脑筋,也顽固得跟块石头一样,假使不为穷所迫,他们肯让他的女儿来做这样摩登的事业吗?”东海道:“那么,她家里人很爱钱,要钱就好办。”说到这里,就不由得笑了起来了。因向士毅道:“今天我对于全班的姑娘,都注了意了。考察的结果,只有两个人合我的意思。一个是跳胡拉舞的楚歌,一个就是常青,其余的那些人,不是脸子长得不够分数,就是身上的肌肉不够分数,这两个人要是都行,我不怕花钱。”说时,伸手一拍自己的腰。士毅和蔼仁还有什么可说的?也无非跟着他身后笑笑而已。他把话说完了,笑道:“糟糕!你瞧,我们这三块料,不是傻劲大发吗?全戏馆子里人都走光了,就是我们三个人在包厢里坐着聊天,你看这不是笑话吗?”说着,向外面走,走了几步,他回头看士毅还在身边,就道:“我本当用车子送你回去的,但是我还有点事,我给钱,你们自己去雇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