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楼笑道:“此老兴复不浅,但是这个法子,倒是能用。”于是在座的人,各用纸写了一个字,把桌上的笔筒倒空,将纸团全放在里面。梁蕉梦自己也写了一个扔在一处,然后将两支笔在里面揽了一阵,夹出两个纸团来。梁蕉梦打开来看时,一个是“香”字,一个是“流”字。他将两纸块展开,放在桌上,说道:“这两个都是平声,只能用一唱和三唱。一唱未免太容易一点,就是三唱罢。”说时,望着壁上挂钟道:“现在是两点五十五分,听到钟响三下交卷,钟响以后不算。‘等到他说完了这句,便都思索起来。
座中十有八九,都是此中能手。但是他们都要看林周二人谁夺元,都随便胡诌上两句。有的说“山头香雪翻成海,渡口流霞幻作花。”有的说“十家香谱洪刍记,一幅流民郑侠图。”梁蕉梦听了,只是摇着一颗白头。周秋舫一看那钟,已过了五十八分。一说话间,时刻就快要完了。他便对梁蕉梦道:“我的得了,是‘口脂香气吹寒竹,眉史流风问细君。’”林雪楼道:“我的也有了,是集句呢。”便高声朗诵道:“柴门流水依然在,油壁香车不再逢。”他一念完,大家齐齐的叫了一声“好”。说道:“‘流香’二字都在第三唱,这还不难,难得一起一结,天造地设,没有集句的痕迹。”周秋舫虽然和林雪楼是敌人,也点头道:“确是好,算我输了。”
梁蕉梦道:“元算是雪楼夺了。可是秋舫这两句也不错,他还把‘竹君’两个字,嵌做了七唱呢。”说到那里,钟已当当敲下三下。大家先是没留意,再一念“口脂香气吹寒竹,眉史流风问细君,”可不是把“竹君”二字嵌在内吗?总只有三分多钟,一联诗钟,已嵌“流香”、“竹君”四字在内,不能算不敏捷。因之大家对于周秋舫的诗钟,也相当的赞许,举他第二。周秋舫道:“不必推了,本来金竹君的名字,就在第二。不是我这一考,还可以替她打抱不平。这一考起来,把事反指实了。”大家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