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门洞子里。他问道:“你家在哪里?”月容道:“在东城。”警察道:“在东城?你回去得了吗?你先在这儿避避风,等风小一点,你再走。”月容道:“我回家有事。”警察道:“你什么大事,还比性命要紧吗?”月容不用看,只听到半空里惊天动地的呼呼之声,实在也移不动脚,只好听了警察的命令,在这里站着。
约摸有二三十分钟之久,那狂风算是过去,虽然风还吹着,已不是先前那样猛烈,便向警察道:“现在我可以走了吧?”警察将手横着一拦道:“你忙什么的?这风刚定,能保不再起吗?”正说话时,这大门边的汽车门开了,立刻有辆汽车拦门停住,随着大门也开了。一个穿长袍马褂的中年人,尖尖的白脸,鼻子下养了一撮小胡子,后面一个空灰色短衣的人,夹了个大皮包,一同走了出来。警察举着手,先行了一个礼,向那小胡子赔笑道:“这位姑娘是过路的,刚才风大,我没有让她走的。”小胡子道:“她家在哪里?”警察道:“她只说住在东城。”小胡子对她望望道:“你家住在哪儿?我也是到东城去,你顺便搭我的车走一截路好不好?”警察道:“这是郎司令,你赶快谢谢罢。”月容心里在想着,人实在是疲劳了,坐一截车也好,有警察介绍过了,大概不要紧。便向郎司令微鞠了一个躬道:“可是不敢当。”郎司令笑道:“倒很懂礼。这没什么,谁没有个遇着灾难的时候,你上车罢。”月容又向他看了一看,还透着踌躇的样子。郎司令笑道:“别怯场,上去就是了。要不是大风天,我不能停着车子满市拉人同坐。这也无非救济的意思,不分什么司令百姓。”
那个夹皮包的人,比司令的性子还要透着急,已是走到汽车边,开了车门,让月容上去。月容不能再客气,就上车去,扶起倒座上的活动椅子,侧坐下去。郎司令上了车子,拍着坐的弹簧椅垫道:“为什么不坐正面?”月容道:“我刮了一身的土,别蹭着了司令的衣服。这样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