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正为你的事,写信到三湖去呢。”
小秋听了这话,心里倒怦怦跳上两下,不想刚进大门,就遇着这样不妥的消息。这就不敢迳直的去见伯父,先溜回自己的卧室里,定了一定神,自己想着,难道伯父会知道我到了三湖去了?按着情形说,这决不能够。因为自己和父亲分手以后,不过几小时就动身,信不能比人快。大概伯父以为我出门多日,不知去向,把这事去告诉父亲的。正这样出神着,却见床头边的被褥,翻乱着不曾理好,牵着看时,自己下省来照的两张相片,放在枕头底下的,却是不见了。看这样子,而且是拿去未久,奇怪着,便向屋子里四处找寻。找了两三个地方,玉贞掀了门帘子,伸进头来问道:“大哥,你找什么呀?”小秋道:“我想这东西一定是你拿去了,并没有第二人知道。”玉贞回过手去挽着辫子梢,将牙咬了下嘴唇,向小秋微笑。小秋道:“一定是你拿了,不会错的。”玉贞道:“你不分青红皂白,指出一样东西来,怎么就知道是我拿了?说的是相片吗?也不是我要拿,是爹要我拿了去的。”小秋道:“你看我猜错了没有?二伯要我的相片做什么?”玉贞笑道:“你猜吧。”小秋道:“这是我预备考学堂去报名的相片。你把我的相片弄丢了,我还得重照。”玉贞道:“你去向我爹要吧。我爹正叫你去有话说呢。”
小秋想穿了,伯父不会知道他到三湖去了的,这就大着胆子来见仲圃。看到他戴的那老光眼镜,还搁在书桌上,一封敞着口的信,也还有铜尺压在面前,人却是捧了水烟袋,架腿沉吟着。看他那情形,分明还在玩味那书信中的措词。小秋进门来,请了个安站定。仲圃皱了眉道:“虽然游山玩水,并不是什么坏事,但是你正在读书的时候,不应当这样放荡不羁,下乡去看一回朋友,竟有这么些个天!”小秋道:“走的时候,我也同伯父说明了,怕有六七天才能回来的。”
仲圃道:“我正在写信给你父亲,提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