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这时由外面走进来,看她那为难的样子,料着她是受了申斥,便道:“书讲完了没有?到里面屋子里去吧。女儿不像儿子,有许多事情,父亲是不能管的。”姚先生便望了她道:“你去吧。”说时,下巴颏一动,那纸媒上的两寸多灰,才滚了下来。春华慢慢地将书抽到怀里,然后半转着身慢慢地走了。这天晚上,她平空添了许多心事,觉得书上说的夫有再娶之意,妇无二适之文,这是天经地义。不但父亲教育是如此说,就是乡村里人,谁又不是这样的说着?一个做女子的,遇到好丈夫是这一生,不遇到好丈夫也是这一生,还有什么话说?父亲在今天晚上,突然的提出什么达人知命这几句话来,难道我的行为,他看出一些来了吗?若是真看出一些来了,那可不是好玩的,简直这条性命都可以葬送在我父亲手里呢。她回到书房去,将手压了书本,斜靠了桌沿,慢慢地想着。屋子里虽是没有第二个人,她的面孔,就是一阵阵地红了起来。默想了许久,她心里的暗潮.还是起落不定,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就溜进卧室,上床睡觉了。梦远书城(my285.com)
人到极无聊的时候,总不免借着床来解决与安慰一切。但是睡到床上去了以后,心潮比坐着的更要起伏不定,只是在床上翻来覆去。当她在床上辗转不安的时候,先是听到隔壁屋子里的祖母上床睡了,其次是对面屋子里的母亲睡了,以后全家都睡了。最近堂屋里的时钟轮摆声,最远别个村子里的犬吠声,都阵阵地送入耳鼓。桌上放的煤油灯,玻璃罩子,是由光亮以至于昏黄,以及大半边变成了焦黑,这不成问题,夜色是很深了。但是她睡在床上,心里构成了许多幻境,却是很忙。最先是凭空得了消息,便是自己所讨厌的那个癞痢,果然是为着痨病死了。于是经过了少数的日月,李家便托人来做媒,自然,母亲是答应的,父亲却有点考虑。但是因为自己决没有抱灵牌成亲的那种意思,也就依允了。那个时候,自己不好意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