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客厅里,她的表现是让人有所期待的。她就没有去找她。
这样懒散地度过两个月之后,阿三终于囊中如洗。她这才强打精神去寻找挣钱的途径。上海宾馆对面有一家旅游品商店,老板是她的朋友,曾经向她收购过水彩画和油画,以风景和静物为主。她当时因卖画正走红,自然嫌那收购价低了。但是,现在,她想来想去,只有去找他。她梳洗了一番,吃了最后一包方便面作早饭,就出门去搭轮渡。十月的高朗的天空,使阿三振作了精神。风是爽利的,将她一身的隔宿气扫尽。阿三气色看上去还不坏,心事已经沉淀下去,要有新开头的样子。她甚至已经在考虑将要创作的题材。她想她离开学校之后再也没有去写生过,出外写生的情景来到眼前,便有些兴奋。这样,她又看见了浦西的建筑。江边的绿化地带有老人在做操,还有孩子。经历了这样的骚动的时期,她几乎怀疑还有没有和平的生活。现在,这情景给了她肯定的回答。阿三愉快地想到,去过旅游品店之后,就到女作家那里去蹭一顿午饭,对,要敲她一次竹杠,逼她去红房子。
阿三乘上电车,街景都是令人愉快的。商店刚刚开门,第一批顾客拥进店堂。地面上洒过了水,湿漉漉的,转眼间便干了。阿三的心情这样开朗,以致到了旅游品店,发现这店早已几经转手,竞也没感到太多的沮丧。老板是个中年女人,并不认识阿三的朋友,阿三就又举出四面八方好几位熟人的名字,以期与女老板搭上关系。只有一个得到她模棱两可的回应,她所说的那名字与女老板知道的有一字之差,阿三承认也许是她记错了。这样一来,就好说话些。可是,此时阿三却发现店堂里已不再出售油画和水彩画,多是些磁砖画,还有俗丽的玻璃画。她就问女老板为什么不再卖油画和水彩画,女老板说那些东西卖不出好价钱,画家要的价又很高,索性算了。阿三就说:我给你画怎么样?女老板很厉害地说:我又没看见过你的画,怎么好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