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人,果然很懂察言观色。
现下偌大的庭院里只剩我与范天涵。秋风忽地萧瑟起来,卷起漫天飞舞的花瓣,连带著吹散我堆起来的花冢,吹乱我的发、他的衣。这次第,倒也有几分的凄婉。
我愣愣看著两片花瓣飘落他的肩,粉色与玄色,倒是奇异的融洽。
「清浅,起风了。」
我赞同地点头,半响才恍然他刚刚唤的我清浅。听大姨娘说,我满月之时有一个江湖术士掐指一算,算出我五行缺水,所以我爹才凑了这么水灵灵的两个字来当我的名字,十八年下来,我五行缺不缺水我是还没体会到,我挺爱喝水的就是。
不过,清浅这二字还真不常被叫起,亲近的人唤我浅儿,下人们唤我小姐,其他人唤我王小姐,还真就没人叫过我清浅。而且,这两三番话之前他还唤我王小姐,瞬间就变清浅了,真吓我个不知所措。
范天涵弹掉肩上的花瓣,谦谦有礼地问:「我可以唤你清浅么?」
这叫都叫了,还问不就如同放屁还除裤么?
我眼神随著他弹下的花瓣飘到地上:「随公子意,不过我习惯被叫做浅儿。」
他一脸云淡风轻:「久了就习惯了。」
习惯你个死人状元骨头。
风势愈大了。
我不明白范天涵为何还不进厅里去,他就一直陪著我干干地在庭院里站著。我尴尬至极只得又抡起锄头挖坑。
他也不帮忙,倚著树,凉凉地弹著飘落到肩上的花瓣,弹完了左肩弹右肩,花瓣还是秋风吹又落。
宝儿这尊救苦救难的菩萨,从来都是踏著鼓点来的,这次也不例外,她蹦蹦跳跳地大呼小叫:「小姐小姐,风这么大,你还种树啊?」
……
菩萨眼神儿不好。
我磨著牙小声纠正她:「我在葬花。」
宝儿疑惑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