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推开门后,身后卷着一股邪风,冷得她直哆嗦,可趾高气昂地进了屋,这十来坪米的房子一眼便将屋内的角角旮瘩瞧个遍的地方,冷意仿佛更甚了。
伍婶抿着嘴,本是吊梢着眉眼,抄着身板着脸,准备找这个二赖子陈焕仙好生地教训一番,据说这人刚醒来便折腾小牧儿,这青光大早便让小牧儿上山给他采药去,这般懒吃赖喝的货色,咋个就没见上天恼怒给收了去呢!
以往这个时辰,那懒汉必然是躺在床上等吃赖睡,不醒人事,却不料,这一次,她刚兴起个下马威,却见她准备大开马力教训之人,正安逸清俊地半身靠在墙上,平静而逡黑地望着她。
伍婶愣了一下,嗓子眼儿一下便堵住了,因为堵得狠了,甚至有些窒息,不知为何被他那样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她没由来得产生一阵心虚。
“你……你醒着?”伍婶伸着肥粗的手指指着陈白起,声音徒然拔高。
听她这话的意思,倒有些像是故意来找茬,却发现别人早已严阵以待,便有些慌了神后口不择言。
“可是伍婶?”陈白起见她被自己盯得有些色厉内荏,想了想,不好开罪人,便低下敛睫,语气温声道。
这倒是伍婶第一次听这陈懒汉说话,他自来村里的第一日起便不与人打交道,日日躺在床上赖着小牧儿吃喝,年纪轻轻便不事生产,害已累人,如今听她一说话,这声音有条不紊,且温和有礼,倒是好听得紧。
伍婶嘘着眼,上下打量了陈白起一眼,门口光线大亮,但正对床口的床因她身形遮挡,能扑过去的光并不充裕,但余漏的光亦足以当伍婶看得出,今日的陈焕仙与以往的陈焕仙大不相同,她总觉得今日看见的陈焕仙甚怪,虽面目模糊身影虚芜,但身上隐隐有股以往从未有过的气定神闲的感觉。
伍婶拧着眉,摇了摇头,对自已说是她昨夜没睡好,今日方看差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