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巫云绢走过去想扶住他,葛品扬衣袖一拂,大声道:“我是男子汉,我的路,我自己会走!”
巫云绢一呆,惶急地道:“你说话……”
葛品扬根本没有听见,带着七分酒意歪歪斜斜地走出炕房。巫云绢擦了擦眼角,匆匆地随后追出。
葛品扬来至厅中,胡乱挥手道:“掌灯,拿笔砚来!”
四座酒客,纷纷聚拢,一名伙计连忙走过来道:“老爷,这儿已点了四支牛油灯,还嫌不够亮么?”
葛品扬醉眼略顾,点头“唔”了一声道:“那么快拿笔砚来。”
伙计迟疑了片刻,转身入内取来一枝又秃又干的大毛笔,不安地递上道:“就这么一支,爷看还使得不?”
葛品扬看也没看,一把抓过,叫道:“会写字的,什么笔都使得!”
四下酒客为他这自许豪语,轰然叫了一声好。有人自动帮店伙找来墨砚、磨墨、儒笔,忙成一团。反是巫云绢没有了主意,惶然站着,不知所措。
葛品扬叫道:“伙计,将壁板刷刷干净!”
壁板,早已刷净,众人听了,不禁全都为之莞尔。葛品扬根本不理会这些,举笔回头,向众人道:“为你们做副长联知道吗?”
说着,引笔就壁,运腕大书:
“荒山渺渺,流水悠悠。走不尽楚峡秦关,填不满欲池怨海,力兮项羽,智兮曹瞒,乌江赤壁总麻烦!忙什么?愿君暂停片刻事,把寸心,思前想后,得偷闲处且偷闲,留点奔波到明日。”
“岁月迟迟,年华苒苒。带勿去碧玉黄金,留勿住鹤发童颜,富若石崇,贵若子仪,绿珠红绢皆梦幻!愁何事!劝您放下几文钱,沾一壶,猜三度两,有快乐时须快乐,剩些辛劳与他人!”
数十对目光跟着笔尖移动,一气书完,满室寂然。
葛品扬掷笔回身,叫道:“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