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天的身份是真实的,是个地地道道的小老板;我黑夜中的身份也是真实的,是一个货真价实的‘欢乐小楼’搂主。所以,同样一个我,竟然以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存在着。”
“哪一种身份,才是真正适合自己的呢?”
当然,这样的想法只能是一闪即过的,柯冬青虽然已不再眷恋江湖中的快意恩仇,但并没忘记“欢乐小楼”数千人凝成的血海深仇。
所以,他习武时极为投入,投入到连申也非都有些怜错了。半个月下来,柯冬青竟已是形色枯瘦,发如乱草了。
但柯冬青最怕的是夜里回家,因为一回染坊,他就得面对卓正花。
柯冬青从来没有像怕卓白衣的女儿那样怕过人,确切地说,这种‘怕”,是一种内疚。
她总用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毛,真想拔腿就溜。
那女人把她所知道的所有恶毒的骂人话全向柯冬青攻击过了,床边能打向柯冬青的东西也摔过了。
终于,有一次,她忽然道:“为什么你从来不敢亲近我?”
那女人笑了笑——这是柯冬青第一次看见她笑。
她道:“从这一点看来,至少你不是一个很坏的人,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把我从‘白衣山庄’抓来,又将我整成这副模样。”
顿了一顿,又接着道:“我知道问了你,你也不会说实话的。不过我要告诉你一句话,与‘白衣山庄’作对,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听到此处,柯冬青“腾”地站起了身,把手中的毛巾扔向那女人,冷笑一声,道:“别忘了我是开染坊的,一件白衣,我想把它染成什么色,就成什么色!”
言罢,他霍然转身出去了,因为他怕自己会因为愤怒而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那女人看着他出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晚上,柯冬青又一身疲倦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