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来到了琉璃厂。
琉璃厂街上是一派败落的景象,店铺的幌子被昨夜的大风吹得东倒西歪、七零八落,也没人收拾,行人寥寥无几,大多数店铺都没有开门营业。张幼林缓慢地走着,不住地摇头叹息,王仁山从后面紧走几步赶上来:“东家。”
张幼林站住,他指着荣宝斋隔壁大门紧闭的古韵堂,长叹一声:“唉!”
“前两天东街连着倒了三家儿老古玩铺子,都是百八十年的老店,东家,不成咱们也……”后面的话,王仁山说不出口。
“国运不济呀,仁山,我明白,眼下是干耗耗不起,可买卖一做就赔,做得越大赔得越多,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无回天之力了!启贤有消息吗?”
“有人看见他被抓壮丁了,唉,国共正打得你死我活,这时候被抓去当兵,不是擎着送死吗?”
张幼林百感交集,他的眼泪“刷”地流下来:“启贤,我对不住你啊,你遭了难,我这当东家的……救不了你啊,我张幼林……是个废物点心……”
“东家,您别价……”王仁山扶住张幼林,进了铺子。
晚上回到家,何佳碧把张幼林唤到床边:“幼林啊,我想了又想,荣宝斋不能就这么趴下,咱还得想法儿借钱,这回跟我娘家借。”
张幼林摆摆手:“算了,我谁也不求,你还是死了这份儿心吧。”
“不,幼林,这么些年,我从没跟娘家张过嘴,眼下荣宝斋到了这个份儿上,我跟亲弟弟借,他不会见死不救。”何佳碧很固执。
张幼林沉默不语。
“我求你了。”何佳碧挣扎着要坐起来,“我给你跪下……”
张幼林赶紧扶住她:“你这是干吗呀?”
何佳碧流着眼泪:“我跟了你一辈子,知道你是个不轻易低头的人,可这不是你个人的事儿,荣宝斋是张家祖传的买卖,说什么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