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和你们同样的人有好几对,就用no.208和no.209区分开来。”
“不至于吧。”209说。
“生来就一对。”208道;“再说这衫是领来的。”
“在哪儿?”我问。
“超级市场的开业庆典上,白送给先到的人的。”
“我是第209个顾客。”209说。
“我是第208个顾客。”208说。
“两人买了三包纸巾。”
“ok,这样好了,”我说,“你叫208,你是209。这就区别开了。”我依序指着两人。
“行不通的。”—人说。
“为什么?”
两人默默脱下运动衫,交换套进头去。
“我208。”209说。
“我209。”208道。
我喟叹一声。
尽管如此,在必须区分两人时,还是不得不靠编号。因为此外实在找不出识别办法。
除了这运动衫,两人几乎没别的衣服。看情形,就像散步路上闯入他人房间直接住了下来。实际怕也差不多。每周初我都给两人一点钱,叫她们买自己需要的东西。但两人除了保证吃饭,只买咖啡奶油饼干。
“没衣服不好办吧?”我试着问。
“没什么不好办。”208回答。
“对衣服没有兴趣。”209说。
每周两人在浴室不胜怜爱地洗一次衫。我在床上看《纯粹理性批判》,时而抬眼,便瞧见两人赤裸裸并坐在瓷砖上洗衫的身姿。这种时候,我真真切切感到自己是真的来到了远方。原因我不明了。自从去年在游泳池跳水台下失去一颗假牙,屡屡有如此感觉。
下斑回来,常常看见208、209号衫在南面窗口摇来晃去,这时我甚至涌出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