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鸟,”笠原may说,“你要是秃了,戴不戴假发?”
“戴不戴呢,”我沉吟道,“我这人凡事就怕麻烦,秃就秃吧,或许那样算了。”
“嗯,肯定那样合适,”她拿纸巾擦去嘴角沾的番茄酱,“秃那玩艺儿,我觉得并不像本人想的那么惨,用不着放在心上。”
我“唔”了一声。
吃罢,两人来到和光前面的地铁入口处坐下,数了两三个小时头发稀疏者人数。坐在地铁入口往下看上下阶梯人的脑袋,确实最能准确无误地把握头发的态势。笠原may�;�;报松或竹,我就记在纸上。看来她对此项作业甚为熟练,一次也没迟疑、含糊或改口过。极其迅速而准确地将发疏程度分为三级。为了不引起步行者注意,她以低而短促的声音报出“松”、“竹”。有时一次好几个头发稀疏者通过,这时她就要“梅梅竹松竹梅”地快嘴快舌。一次有一位颇有风度的老外土(他本身一头银发)观看了一阵子我俩的作业,然后向我问道:“访问,二位在此做的是什么呢?”
“调查。”我简短回答。
“什么调查?”他问。
“社会调查。”我说。
“梅竹梅。”笠原may低声对我说。
老绅士以不解的神情又看了一会,终于作罢离去。
一道之隔的三超百货大楼的时钟告知4点,两人结束调查,又去“日日皇后”喝咖啡。工作倒像不费什么力气,但肩部和脖颈异常酸硬。也可能是我对暗暗数点秀头人数这一行为有某种类似愧疚的感觉所使然。乘地铁返回新桥公司途中,一看见秃头者就反射性地区分以松以竹。这很难说是令人惬意的事,却又怎么也控制不住,犹势之所趋。我们将调查表交给调查科,领了酬金。就劳动时间和内容而言,款额相当可以。我在收据上签了字,将钱装人衣袋。我和笠原may乘地铁到新宿,转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