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顺路进来,随意演奏几曲。常客也有了,买卖比预想的红火,贷款也顺利还上了。由于婚姻生活搞得她焦头烂额,就再未结婚,但不时交往的对象还是有的。大多是有家室的人,不过作为她这样反倒轻松。如此一来二去,儿子长大成了冲浪手,提出要去考爱岛哈纳莱伊冲浪。幸本来不支持,但懒得争辩,勉勉强强出了旅费。长时间争论不是她的强项。儿子正在那儿等待巨浪时,被追海龟追进海湾的鲨鱼咬了一口,十九岁的短暂生涯因此落下帷幕。
儿子死后,幸比以前更热心工作了,一年到头在酒吧弹琴,几乎不休息。秋天快结束的时候,就休假三个星期,乘ual航班的商务舱飞往考爱岛。她不在期间,有另一位钢琴手代替她弹奏。
在哈纳莱伊幸也不时弹钢琴。一家餐馆有家架小型钢琴,每到周末就有一位五十五六岁、体型像豆芽的钢琴手前来演奏。主要弹《balihai》和《蓝色夏威夷》(bluehawaii)等无可无不可的音乐,作为钢琴手虽不特别出色,但性格温厚,其温厚在其演奏中也隐隐渗出。幸同这位钢琴手要好起来,不时替他弹琴。当然,因是临时客串,没有酬金,不过老板会拿出葡萄酒和意大利通心粉招待她。她喜欢弹钢琴本身。仅仅把十指按在琴盘上她都觉得心情无比舒畅,那和有无才能无关,也不是顶用不顶用的问题。幸想像自己的儿子冲浪时大概也是同一种感觉。
不过坦率地说,作为一个人来看,幸并不怎么喜欢自己的儿子,喜欢不来。当然爱还是爱的,比世上任何人都要珍惜他。然而在其人品方面——她花了好长时间才承认这一点——无论如何都无法抱有好意。倘若不是自己亲生骨肉,靠近恐怕都不至于靠近。儿子任性,没有毅力,做事虎头蛇尾。逃避讲真话,动辄说谎敷衍。几乎不用功,学习成绩一塌糊涂。多多少少用心做的事情惟有冲浪,而那也不晓得何时半途而废。长相讨人喜欢,结交女孩子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