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们相信他写的那些乌七八糟的人,极为无耻的人是真实的,但在这些人物的性关系的描写上,他就是虚伪的不真实的,由此我们也可以怀疑,既然他在性上有所隐瞒,在其他方面也不会真实。你刚才给了我一种解释,说你找不到好的方法描写性。你觉得咱传统的文学中或当代的作品中有没有符合你的理想的那种健康而干净的性描写。
你说一直没有好方法,又说你从林白的作品中得到某种启发,还有一个作家的,是谁来着?
王朔:顾城的《英儿》。
老侠:你说你将来不再回避性描写了,因为回避不了,必须要写。似乎你心中已经有了一种方法,或者和你以前的状态相比,你找到了写性的自信,可以把它写得比较健康,那你自己能说清楚这是一种什么东西或方法吗?
王朔:没别的,就是老老实实地写,是什么就写什么。我觉得我在好多事情上走偏路就在于我要给他找到一个什么方法或意义……其实,这件事情本来就在这儿,你只要如实描写就是了。我原来老倾向于在这个事物本身的外面给它加一个壳,却忽略了它本来的东西,性也是。我想找一个合适的方法,合适的角度……
最极端的时候我还想给他一锅烩,找到一种方法可以解决一切问题!我后来想明白了,其实没有这种方法。可能就是你说的,性描写变成两个模式,一个是《金瓶梅》式的,几个程式,百十句套话,多少个句子,什么时候写到都是它。还有一种就是把性诗意化,上升到一种精神活动,把人弄成神或把性弄成决定生命的一切方面的原子弹。那后来我发现要写性就必须摆脱任何模式,只写性本来是什么。我觉得其实就是把态度放正。假如我再写的话,我不会有先入为主的东西,想这个东西是否干净、是否健康呀,它就是它,在我的生活中和经验中,它提供给我多少,我就写多少东西,写到哪儿算哪儿,触及到什么算什么。但是第一是不协调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