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正伏案批改奏折,内侍总管钱公公正在一旁伺候着,见茶在案放凉了都没喝,便又去换了杯热茶过来,刚放稳茶杯,余光瞟见一个人进来。
钱公公连忙走下去,听他说了几句,面色一变,挥手让他下去了。
皇帝抬眸看过去,四十出头的年纪,五官端正,略带些俊朗的眉眼间依稀有几分沉稳,岁月的风霜在他眼角处刻下细纹,却怎么也掩盖不住生来冰冷与锐利的一双眼,像是浸染了多年的风霜血雨,看人时都带着些不怒自威的气势。
“怎么了?”他的声音低沉,一出口像是沉沉压在人的心口。
“回陛下,北山女院那边出事了。”钱公公将事情简单描述了一遍,沉默许久,只听到皇帝骂道:“阿衍那个混小子,做事简直是乱来,没规矩!”骂完之后又说,“不过这件事牵涉到先帝亲封的黎山阁,他调动金吾卫也是应该的。”
钱公公不吭声,事关豫王,皇帝向来是又爱又恨,咬牙切齿又绝对包容,他区区一个内侍总管,不劝好,也不说坏,往好了说,皇帝不高兴,觉得偏袒豫王了,往坏了说,皇帝又自己偏袒起他来,这俩兄弟之间的事还真是他人掺和不来的,还是保持沉默最好。
沉吟片刻,皇帝道:“你派人给他传个信,黎山阁的事情交给他去负责,不过一定要抓出那个闯入北山女院的人,不然朕卸了他金吾卫的职!”
钱公公心里一惊,这金吾卫是先帝亲自下旨,要豫王全权执掌的,皇帝算再有权力,也越不过先帝的旨意,所以这句是玩笑话,还是真话,实在让人难以揣摩,也不敢揣摩。
“是,老奴这去办。”
这时候,又有人从外头匆匆进来了,是守在门外的小太监。
“你不在外边守着,进来做什么?”
“回钱公公,太后过来了,非要见陛下,这……奴婢们也不好拦,便赶紧来请示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