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此时仍有些茫然,“你想让我写什么?”
濮阳缨轻轻哼了一声,“当年莱阳王的死,太夫人对先帝、对陛下、对长林王府二十多年的恨,这所有的一切,难道不应该让小侯爷明白吗?他失父失母,孤零零一个人在这世上,难道太夫人忍心让他这么糊涂着,继续受人左右,受人欺瞒,不知道自己的父仇母恨,究竟因何而起吗?”
莱阳太夫人在冰冷的地面上呆坐了片刻,身上的颤抖渐渐停止。她站起身,向墨淄侯走近了一步,低声道:“四哥,我不信他。求你给我一句话。”
墨淄侯沉着脸看了她一眼,慢慢道:“你抵了命,小妹的私仇就算报了。之后一码归一码,你儿子算起来也能叫我一声舅舅。他若真的有心,日后以我东海为助,何愁功业不成?”
泪珠自眼眶内奔涌而出,莱阳太夫人绝望地向窗外最后看了一眼,咬紧牙根,缓缓接过了濮阳缨递来的笔杆。
不管莱阳侯府的内院发生了什么,对于金陵城的其他人来说,这是安静平顺的一夜,未有异常的响动,不见一丝波澜。
萧平旌早早起身,稍加收拾,便赶向禁卫统领府与荀飞盏会合,两人按照昨日的约定,只带了十来名亲卫,低调地来到莱阳侯府。
萧元启这时刚刚梳洗完毕,得报后急忙迎了出来,惊讶地拱手道:“二位真是稀客。一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荀飞盏抬手回了礼,“小侯爷大概也知道,我与平旌奉陛下旨意,正在追查宫中旧事。其间有些细节,想问问太夫人可还记得。劳烦小侯爷帮我们通禀一声吧?”
找外命妇查问宫中旧事,听起来虽有些奇怪,但也不算全无道理。萧元启不好多问,只能当先领路,将两人带入内院,刚绕过门内影壁,便不由一愣。
只见内院主屋的房门紧闭,侍女们有的在窗台边向内张望,有的呆立在阶下,跟了太夫人许多年的张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