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淡昏黄。
他们见费云入舱,自动让出一席之地,费云微笑着道谢了一声坐下,转脸注视舱外。
他怀疑有人暗中跟踪,内心忐忑不安,冷风扑上身来,只觉浑身不自在。船要等黎明方才启锚,一分一秒有如长夜。这份优急心情确是难以形容。
天边渐放一丝青白,费云心情紧张无比,恨不得即刻行驶。夜长梦多,深恐被岳洋言中,俗话说祈福不见,求祸立到。同舱户人见费云神色不由注目。不料,江岸走来一人,身着一身破烂长衫,年在花甲上下,三绺短须粗黄卷曲,脸上有些麻,矮小干枯,慢步向船上走来。
费云心中“咚”的一跳,两眼睁得又圆又大,宛如大敌当前,蓄势戒备。
只见这人左手一曳长衫,跨上舱板,右手扣着一支旱烟管,探头进舱,笑了一笑,说了声:“借光。”他笑时对着费云,借光之意请费云把坐处挪一挪让他有个坐处。
费云心说:“真是冤魂缠腿,不死不休。”他身不由主地往里面移了移。
这人笑道:“谢谢。”一屁股坐下,将烟管衔在口中,从身上取下烟袋,将烟丝装上,火镰石一敲,呼地一口气将烟丝燃着,管自吞云吐雾,不与旁人搭讪。
好不容易船只启锚离岸,由五个纤夫拉曳而行。
那吸烟的老头烟管始终未离嘴,一斗又一斗,“呼嗦”“呼嗦”地抽个不停。
这人虽与普通人并无二样,但费云十分肯定他是朱贼同党,这无异在他心卜平添无穷的威胁,防备他暗中偷袭。
这精神上的胁迫,比奔波千里更是体倦神疲。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过去了,费云已汗流满面,腰部沉重酸胀,心说:“不好,大丈夫要死得轰轰烈烈,岂能受此窝囊气,活活憋死?”这么一想,豪气顿生,挺身立起,自语道:“舱内怎如此热,不如到外面乘乘凉去。”
他跨出舱门,闪在船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