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脚步响,有人入厕,已是初更了,他一笑,暗道:“明大再看那粗胚,丢尽姓龙的脸了,如敢作怪,我就批他的鳞,拔他的角”
灯一晃而熄,他躺下了。
大清早牛老头第一个起来,仗着三分宿酒,七分豪气,把龙飞那张大红请揣帖在手上,刚要开口,已看到鬼丑擦着眼屎,打由毛厕里出来,向牛老头张望了一眼,踉跄着走过来。
他,上场时勾花脸,固然是难看的小丑,叫人好笑之上又恶心,就是本来面目吧?也不中看,一对本来很大的眼,被肿泡弄变了形,长而厚的耳朵,偏缺了指大的两块,人挺的鼻子,鼻梁歪了,眉毛本是十分清秀的,可惜一道断痕破丑陋,真是官破相,变了形,否则,他该是罕见的表男子,再俊美的人,也不能破相,一处破,牵及全局,何况他是五官都移了位?难怪姑娘骂他丑鬼?人都一见同感。
最妙的是他一双螺旋腿儿,走起路来,像鸭子幌水,他冲着牛老头一滋牙,两颗乘凉的门牙就更突出了。
牛老头刚一招手,猛听一声。
“丑鬼,你过来。”
却是小玉姑娘梳刚洗过,一出门,就瞅到他。
他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少班主,有吩咐?”
姑娘道:“你,昨夜上那儿去啦?”好客气,称“你”
“在小酒馆内,这儿的酒够劲”
“没有醉死?”
“没醉没醉,不过跌了一交,是娘的板凳绊人,不是俺去绊它。”
“什么关节眼上,这个时候,你一个人醉太平,好风凉。”
他,不敢按控了,直咧嘴滋牙,怪相。
牛老头楞楞地瞅着他,竟忘了开口,这时,他一伸手,把他拉近点,心中涌起一阵抱愧,老头想,这丑鬼,打由三年前起,加入了这个牛家班,成了三人档,无论场里场外,尽都是个好陪衬,赢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