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了,牛老头酒人愁肠,只顾贪杯,只想一醉上炕,甭想。
还是掌柜的看出他已九分光景了,叫添饭,又多灌了牛老头一顿好迷汤,牛老头是秋风过耳,谢了扰,自个歪着之字步,回到房里,云飘雾转,脑子内却还是清醒着,虽不管丑鬼,却记着女儿吃喝没有?
父女俩在豆黄油灯下,相对抽大气,姑娘哽咽着道:“等这趟灾情过去,爹,咱们别走江湖了。”
牛老头肚中一串苦,事已临头,还能“趟”得过?只好装醉道:“是么,你吃过了?
姑娘道:“吃不下。”
菜饭还放在桌子上呢,姑娘的眼都是红肿了。
牛老头硬着头皮道:“你别说孩子话了,卖艺儿,代代相传,这是祖业,你如说以后别玩酒瓮,编那个偶儿闲话,倒是真的。”
长嘘了一口气,往炕上一歪道:“我儿,你是有几分见地,硬朗些,哭就不算牛猛的女儿。”
姑娘紧着问:“眼前怎么办?爹有说法?”
牛老头猛一拍腿,欠身而起,道:“得想个好办法,一石双鸟一拍桌子,扯开喉咙,叫道:“伙计,来。”
那小茶房已买了一包烟丝,应声走进,先哈哈腰,嘻笑着,干这行的,奴才像,娘胎里就带出来了,他道:“您老有何吩咐?”
“再来两壶二锅头。”
“行。”
“添点下酒菜,随便。”
“也行。”
小茶房,好比应声虫,得了赏,又想沿龙家后的风光,特别讨好,脚抹了油,刚转身,牛老头唔了一声,他又忙站住,陪着笑道:“您爸还有”
“咱那个伙计,请他来,同喝几杯。”
“那一位呀,刚出去,什么时候回栈,小的打招呼,他,是一个酒襄,您老,是酒仙。”
“少和老汉画山水,走。”
小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