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段水遥来扫街,冷屠袖将她拉到一旁,“我查过孙广志了。”
段水遥对冷大公子此举有些吃惊,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毕竟她自己也对孙广志满腹疑问。为何他会负伤晕死街头,为何他成了京兆尹,为何他一会儿认得她一会儿又不认得她。
“其他无甚要紧,只一件事儿,你还记得那次张监官向前任京兆尹举报说我是你的同伙,害我们入狱一事吗?”
段水遥点点头,怎么不记得。
“是他指使的。”
冷大公子说完,不动声色观察段水遥的神情,他有些担心,因为心里没底,从没干过这么迂回的挑拨离间。这事儿,孙广志都让他说,他再不说那是对不起观众。可冷大公子还是暗暗生出几许羞耻感,觉得自己不够爷们。
只见段姑娘睁大眼睛,被这个消息震惊不已,她有点难过:“跟屁虫为何要那样做……”
“张监官被我打过,一直怀恨在心。孙广志碰巧与那小太监有些关系,这是教他如何以牙还牙罢了。”冷大公子补刀,这也算事实,那夜孙广志自己也这么说的。
段姑娘扭了会扫帚把儿,慢慢接受这个事实。在她的记忆里,跟屁虫应该是个沉默寡欲、温润随和的人,街上小孩欺负他,他从没报复过谁,总是好脾气的忍让。而段水遥一直相信,跟屁虫是白云城里最聪明的小男孩,没有人背书能比过他。
“冷公子。”段水遥纠着一张小脸唤冷屠袖。冷屠袖瞧她这神色,明显对孙广志十分在意,她震惊过后露出了难过、担心、迷茫……唯独没有气愤。她说,“我救他的那天晚上,他分明好好的,像从前那样喊我小姐,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感情。后来我再街上碰到他,他仿佛变成了另外一个人,那双眼睛冰凉冰凉,看得我都有些害怕。”
段水遥顿了顿:“冷公子,我觉得跟屁虫或许有他自己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