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术上确实相当浅薄,不过卢象升要说的肯定不是这一点。
黄道周又道:“不过他要以商立国,这就是其危险之处。若叫此人得了天下,不是大明亡国,而是亡天下!”
这一点得到了座中所有人的赞同,自先秦之后,儒学成了显学,到了独尊儒学之后,虽然汉家之后的诸朝都是法家的骨,儒家的皮,并且从先儒到唐宋为一变,宋人的理学兴起影响到大明,大明又有心学,儒学的各家学说很多,影响力大的也不少,但核心则是一直没有变化过。
甚至几百年后,儒学经过清末被完全的否定之后一样可以卷土重来,因为两千年的时间太久,儒学的方方面面,不光是学说,甚至其精神内涵已经涵盖了中国人的所有的言行举止和思维方式,除非以完全的有生命力的新学说将其压制,不然卷土重来就是必然之事。
张瀚的商学其实核心就是讲契约和法治,对儒学来说其实也并不矛盾,但将契约和法治成为最重要的部份,涵盖一切,这就是儒学接受不了的东西了。
黄道周相当敏锐,他对卢象升道:“所以建斗兄切记,此行不是寻常事啊。”
卢象升心中苦闷,不过他还是举杯道:“只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在场的人倒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不吉利,众人又同饮了一杯。
这时黄府的长随走到庭院来,躬身禀报道:“老爷,兵科给事中霍老爷来拜。”
“他?”黄道周摇头道:“这人甚是可厌,回了他吧,今晚不见了。”
霍维华是兵科给事中,位卑权重,并且是阉党成员。
这原本也没有什么,黄道周等人的党派色彩都不浓,党派色彩重的东林大佬要么死要么抓,或是流放免官,最好的也是致仕回家去了。
阉党其实是原本齐党和浙党,同是文官一脉,党争也不似前两年那么激烈,不至于叫大家没有往来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