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瀚这时才明白南边留着的一张空凳子是给谁的,那个孙会首就是前头的汉子,名叫孙安乐,是东山会的会首,名字取的安乐,但看模样是吃过苦的人,脸上皱纹很多,看起来并不安乐,他的侄儿是孙敬亭,有秀才功名,却跟着孙安乐打理东山会,被灵丘士林中的人不齿。
孙安乐皱了皱眉,不理会一脸笑的李大用,大步过来坐下,孙敬亭微微一笑,直接按剑站在自己叔父旁边,拒绝了李大用叫加凳子坐下的好意。
“我酒已经吃好了。”韩通一脸不悦,放下筷子,对着张瀚淡淡说道:“张东主要来弄这行当营生,韩某无甚话可说,只有一宗,莫要被人挟持,坏了这行当里的各种规矩就好。”
说罢起身,也不向旁人说话,就在自己几个家奴的簇拥下,昂然而去。
李大用见张学曾脸上神色不好看,只得停住打算送行的脚步,向着张瀚和张学曾解释道:“韩东主毕竟是这行里最大的东主,说实话也是张东主是蒲州出身,这里上下均打点到了,不然韩东主可不是好相与的,上次有几个开封过来的想在咱这里开铁场,到底也没有开成。”
看来李大用对韩通也颇多不满,只是积威之下很难反抗,韩通一走,他也就隐晦的指出,韩通不是好打交道的人,在此之前,势力不足的都是叫他排挤走了。
这时孙安乐才开口道:“他见我来,必定心中想为甚请我这厌物过来。只是他再豪横,我东山会也不惧他,韩家做了多少恶事,众人心里都是清楚,若不是我这东山会保着,灵丘的各家铁场早就叫韩家吃光了,外路人不要说来开铁场,就算来买铁的又叫韩家坑害了多少人!”
张瀚一直盯着孙安乐看,当时的会首团头,多半是衙门里得势的公人勾结地方无赖形成的恶势力,论起为非作歹,这些地方的会首比后世的黑社会要恶的多,地方上的那些下九流的勾当,十之七八多是垄断在这些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