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一步,这个扮演欺君之罪黑锅的大臣,说不定就有后世明朝沈惟敬一样的下场,就算此前圣眷深厚,不比沈惟敬那般没有根基,至少也是一个削职为民、永不叙用、然后流放或者圈禁的下场。这几乎是让一个朝臣用余生的政治生命作为代价了。
想到这里,萧铣勃然变色,心说你们该不会是让咱来扮演这个奸臣吧?咱可不是中枢重臣,如今只是一道监军,加上江南七郡讨捕大使,也不适合做这个事儿啊?
裴矩是三十年的外交骗术和情报领域的老狐狸了,所以萧铣纵然两世为人的城府,到了他这里依然逃不过火眼金睛,只是脸色一变,裴矩就知道萧铣在想什么了,所以马上揭开了谜底。
“此前咱也讨论过这个人选,中枢文官方面,咱这便最后是觉得……”
裴矩说到这里,语气一缓,一旁一直瞑目不语的萧瑀便开口了,转向侄儿说道:“中枢这边,到时候便是为叔来承担这个骂名,为叔会提前把这个计策阴地里透露给陛下,恳请陛下谅解安排的。咱身为外戚,与天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能够为国尽忠,还有什么可多说的?铣儿,你这边要做的,却是帮忙物色那个‘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先斩后奏之将帅。”
萧铣短暂地震惊了一下,马上又觉得这事儿果然还是宿命。八叔对姐夫杨广的忠心着实无话可说,愿意做出这个牺牲也是正常。只是真听到了这个消息,犹然有很不真实的感觉。
历史上,萧瑀直到大业十二年,都是朝廷中书省或者说内史省的一把手,放到后世好歹也是个中央办公厅主任兼国务院办公厅主任。大业十二年之后萧瑀被黜,才轮到虞世基来站好大隋朝末代首席内史侍郎这一班岗。而那时候,萧瑀被撤下去的导火索,便是因为他在大业十二年的雁门被围事件中扮演了那个忍辱负重的“欺君之罪”者。
当时杨广被突厥二三十万兵马偷袭围困在雁门,隋朝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