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精,一听马上就知道真意了——去年年初,刚刚完成太子废立改元仁寿的时候,沈君道之所以没有马上找萧铣坦白,是因为萧铣被派了个苦差事,还是那种立了军令状完不成要受重罚的。这样一来,不知情的外人如沈君道,肯定以为萧铣是不受圣眷恩遇,才被这样像膏药一样贴来贴去做高危任务。若是萧铣从此一蹶不振,或者说失去了杨广的信赖,那么沈君道是否曾经暗中得罪过萧铣这桩事情就无关紧要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就不说好了。
如今,萧铣胜利完成任务归来,而且听说还又升了官,这样的话,只要萧铣在杨广面前的恩眷不衰,有朝一日萧铣肯定可以从内外侯官的体系中找出当年这些小事儿的记录,那样沈君道可就处境不妙了,还不如现在趁着没事儿的时候主动坦白摆酒赔罪。
其实,以上这些也着实是沈君道内心所想,也着实被萧铣猜中了。可是沈君道还有最后一点顾虑,萧铣没有猜到,那便是:如今天子杨坚在位,为了防止诸子亲王利用内外侯官的情报体系互相倾轧,所以立下了以相对中立的驸马执掌内外侯官总管的潜规则。杨坚已经六十岁了,天知道还有多久好活,等到几年后杨广即位……杨坚好歹还有好几个女儿,自然有好几个驸马,就算不是柳述做内外侯官总管,也还有备胎。而杨广为了显示和萧妃的恩爱,至今只有二子一女。沈君道通过沈光的途径不经意听说萧铣和南阳郡主走得很近,这若是新帝登基就只得萧铣这一个驸马,还效法当今圣上的体例的话……那沈君道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所幸,萧铣不是睚眦必抱之人。短暂而令人焦虑的寂静之后,萧铣算是想明白了前因后果,挤出一个微笑,故作满不在乎地说:“那时候也是各为其主而已。何况虽然是柳述之命,但那时他毕竟是内外侯官总管,名义上可以监察朝廷百官。沈世叔听命而行,也是效忠朝廷而已,小侄又怎么会怪罪呢?”
“也不光是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