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祖师爷的坏话,他还没有那个勇气。
“元辅,孔曰成仁,孟曰取义,仁义礼智,儒家之道,没有错,错的是我们这些后辈门徒。”老夫子语重心长。
“不对。”唐毅却毫不买账,“大洲公,仁、义、礼、智,三纲五常,温良恭俭,孝悌忠义……自然没有错,可是要做到什么程度?什么才是仁,什么才是孝,标准在哪里?除了一些极端的例子之外,两个普通的芸芸众生,放在一起,哪个是仁,哪个是孝,能区分得出来吗?治国和修身到底不同,一个人需要反躬自省,可以安贫乐道,可以成仁取义,试问一个朝廷,肩负着千万人的生死安危,我们能胡来吗?我们做事能只求问心无愧吗?朝廷考评官吏,能只靠道德吗?”
唐毅连续发问,犀利无比,赵贞吉猛然瞳孔紧缩,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大洲公,您老通晓古今,儒家士人讲究重义轻利,认为商贾都是奸佞狡诈之徒,结果就口不言利,排斥商贾,在财务上,多少大臣被耍得团团转,面对国库枯竭,束手无策?”
赵贞吉有心辩驳,可是却找不出任何有力的论据,别的不说,光是唐毅用新债换旧债,就把愁人的利息压力给轻松化解,省出来的银子能干多少事情?不懂财务,不懂经营,能治理国家吗?
“再有,文官都希望重文轻武,抑制武臣,说他们桀骜不驯,心怀不轨,一旦做大之后,就会谋朝篡位!诚然这种可能性我不反对,但是不要忘了,国家还有外患,不需要武将去平定吗?把他们踩到了泥里,难道真的要我大明学习两宋,等到胡人杀到京城,指着太监领兵御敌,国破家亡吗?”
赵贞吉被问得越发窘迫,竟然汗透衣衫。
“还有,就拿皇帝出巡来说,一提到就说什么劳民伤财,就说什么靡费无度,试问大明广有万里,不论南北,都陛下的子民,让天下百姓一睹天子风采,不是更能拉近民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