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的那股熟悉的幽香,闻着掺合在幽香中的血腥气息,任霜白伸出右手摸索,边窒着声道:
“易姑娘……是你么?”
易香竹声音低微的回应着,任霜白摸索出去的手收了回来,手掌上满是血迹,由手上的触觉,他知道易香竹的流血量有多大,而经验告诉他,一个血液流失这么多的人,只怕生望渺茫下。
多少年来未尝过泪水是什么滋味,多少年来没体会过什么是激情,半生的悲怆,半生的委屈,半生的坎坷与血泪,全在这寸涌上任霜白的心头,使他忍不住山洪爆发般的号哭起来:
“易香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不值啊,我不值你给我这么多,你叫我拿什么来还你、来报你?易香竹,你年轻,你美貌,你尚有大好的未来,绮丽的远景,我只是一个落魄天涯的瞎子,一个浪荡江湖的过客,我有什么资格要你的命来换我的命?易香竹、易香竹,我欠你的,永生永世都难还了……”
手指是冰凉的,是颤抖的,易香竹以她沾血的手指轻抚着任霜白的发梢,声如游丝:
“我相信……你是很少哭泣的……”
任霜白涕泪滂沱,泣不成声。
眨眨眼,易香竹又道:
“为了我,你有迸裂肝肠似的号哭,可见你至情至性……重视我们之间的这段……遇合,任霜白……你知道不?自从上次厝灵堂那桩事后……我曾想象过……或许……或许我们的关系会有……进一步的升华……”
任霜白锥心沥血般嗥叫:
“易香竹,易香竹啊……”
易香竹显得十分疲乏的道:
“不要难过,……任霜白,有人为我这样一哭,我已算不虚此生了……一个人来到人世间,总该做件有意义的事,我……我好歹做了,任霜白,有你记着我,怀念我,不也是生命的延续?有形无形,反而不那么重要……”